趋势网(微博)讯:正在热映的《钢铁侠3》有一幕:“Jarvis,你老跟我客气。”王学祈饰演的医生给“钢铁侠”Tony Stark打电话,“我跟你说,这事儿你得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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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海外互联网公司的入华问题,或许这句台词用在创新工场CEO李开复身上再合适不过。一方面,李在微软、谷歌期间多年的中国拓展经验使其深谙中国特色与国情,另一方面,李一直保持着与硅谷最热门互联网公司(Facebook等)高层的频繁往来,熟悉美国人的诉求与心里。事实上,这些年,他对微软、谷歌、Facebook、亚马逊等都提过一些在华发展或者入华建议——不过遗憾的是,这些公司除了微软,最终都并未付诸实践。(个中缘由下文将展开叙述)
亚马逊可谓是美国大互联网公司在华的“孤儿”了。5月6日,亚马逊Android应用程序商店在中国正式上线,同时,其针对开发者的销售计划也同步上线。此外,Kindle还有望在中国正式发售……
尽管亚马逊以从容与耐心步步深入中国,但本土相关业者——无论是电商领域、还是应用商店领域,或者电子书范畴,似乎都不认为它能带来多大威胁。
那李开复又如何看亚马逊在华的发展和机会?如果可能,他又会对亚马逊提出哪些建议?借此由头,虎嗅网与李开复交流了他曾经给予 Facebook们的建议,并顺带站在美国公司角度分析:中国市场的特殊性到底存在哪里?
亚马逊:商务已错失良机,AWS应尽快寻找合作伙伴入华
李开复说,他曾建议亚马逊应该采取微软的Windows Azure模式落地中国。
“亚马逊未来最核心的两个技术:一是其电子商务平台,一是其云计算平台AWS( Amazon Web Services)。AWS进入中国,应该采取一个相对灵活的方法。类似Windows Azure的方法,通过一个合作模式进行。
微软是怎么做的呢?
去年11月1日,微软宣布与国内互联网基础设施服务提供商世纪互联达成合作,实现微软企业级云服务——Office 365和Windows Azure在中国的落地。微软会向世纪互联授权技术,由后者运营这两项服务,这同时也意味着微软的云计算服务正式获得合法牌照。这是跨国公司首次获得中国公有云资质。(不过Azure实际上到目前并未正式落地,微软全球资深副总裁张亚勤曾于最近表示“很快、很快”。)
吸引微软的,当然是中国庞大的云市场。美国市场研究公司Forrester去年公布的一项有关云计算的报告显示,中国公有云市场规模将从2011年的2.97亿美元发展到2020年的38亿美元。 在李开复看来,跨国公司通过中国子公司(无论交由外国人或美籍华人管理)来落地运营某个复杂产品的时代已过去。“这太困难了。等他们还在学习、适应时,宝贵的时间就已飞快流逝,其间,中国竞争对手会快速崛起,而且发展得比这些跨国公司还快。”
“就算Facebook如此有竞争力的公司进中国,也不能简单地说:‘我就雇个团队来和人人、微信打。’”
这个时候怎么办?“不妨把技术打包,作为一个技术授权交给一个中国公司来做。这个公司也许是合资的,也可以是纯本土中国公司。这个公司需要熟悉中国法律法规、市场规则与用户,知道做什么来促进一个产品成功。”
在已有阿里云、腾讯百度等云产品服务的情况下——李开复认为,亚马逊AWS要落地中国,只能采用类似于Windows Azure的授权方式,才能有机会跑得更快更远。
而至于在电商平台上的争夺战,李开复表示“很难出主意”。缘于阿里巴巴实在太强大,就算亚马逊想找一个本土合作伙伴合力,也很难产生足够强大的势能。“或许三四年前还有机会,但现在,在中国互联网社交与商务领域的合作已成熟到美国公司想进来寻找合作伙伴都很难的境地。”
一句话:“亚马逊已错失良机。”同样错失良机的还有Facebook。
三年前,扎克伯格向李开复请教Facebook如何进入中国时,李提出六点建议:“第一,立刻成立研发中心,理解中国用户,吸引中国开发者、创业者;第二,主营业务通过合作伙伴入华,用技术授权的模式,让合作伙伴主导中国业务;第三,Facebook品牌因为中东地区的社会动荡受到影响,可以考虑让合作伙伴用不同的品牌去运营,第四,中国社交市场的未来在移动领域,先在中国开拓新产品,接着推入金砖四国和印尼等国家;第五,有效窗口一年,一年不动就希望渺茫;第六,产品不进入中国,但至少有广告销售团队,卖广告给国内公司。” 但Facebook对此也是付之阙如。
为什么Facebook们没有采纳本土化建议?
当被问及这个话题时,李开复表示:首先,一家公司达到巨大成功后,它很自然地感觉自己征服了美国、欧洲甚至一些亚洲国家,而中国在他们的考虑中也只是“下一个国家”之一;它们不会觉得付出特别大的例外努力去获取这个市场是值得的。
李开复说,这样的思维,明显是错误的。中国潜在的市场用户比美国多,也比欧盟多。这意味着破例是值得的。另外,中国的本土公司和创业公司都已成气候,而且勤奋勇猛,还有巨大的基金支持。所以,找一个“打工者”,成败都给高薪,事事需要咨询总部,怎么会有希望。
李开复认为其实扎克伯格是理解这点的,他还是比较务实,“在与我的沟通中,他表示可以做出相当的妥协——为了得到中国用户。”但扎克伯格碰到的问题是:他的理想是 打造Facebook的平台、技术和品牌,将全球每一个人联通起来,但是李开复认为这里想在这个阶段并不可行,所以提出上面的六点建议。 也许是因为这个理由,扎克伯格最终没有行动。
李开复评价道,美国互联网公司“会把法律法规放到过高的重要地位”,“他们太纠结这个问题了:一提到中国,他们就会想这边的法律法规和国情比较特殊,自己能否全部接受还是局部?”过分思考这一问题导致的结果就是——“忽略了更重要的问题——用户需求”。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个伟大产品的发明者,往往首先会认为其创造是适合任何国家地区、种族和语言的。
在他们纠结于法律,付出数百万美金律师费、游说费、顾问费之后,产品继续优化成为欧美产品,而中国的公司发展了自己的产品。两年后,市场机会已经不再。用Facebook的例子,微信已经崛起,市场窗口已经关闭。亚马逊如果不快点动起来,阿里云或Windows Azure也可能霸占了市场,亚马逊将跟Facebook面临一样局面。
中国市场,一个“平行空间”
对美国公司来说,中国市场有何突出的不一样?
李开复分析如下:
1、用户结构不同。在中国,包括“草根”、“屌丝”用户在内的大众用户,占居市场大比例数字,只有少数用户属于典型的高端、专业用户。这两种用户需求不同,而且高端用户不见得能够影响大众用户。而这种比例情况在美国及欧洲国家是不存在的。在欧美,赢得高端用户可能就赢得了比较大比例的用户,然后再靠他们来传播给大众用户。 中国的信任链、社交链跟美国的很不一样,所以往往大众产品是专注于他们的产品。这是美国企业不理解中国市场的一个大问题。这个问题从早期进入中国的eBay、Yahoo到后来的亚马逊、Google,一直都存在。
2、整个格局有巨大差别。行业里,中国的三大巨头和美国的三大巨头,分别划分的领域、产品的类别、用户的习惯,在整套体系上都存在巨大差异。如美国的社交平台是建立在PC上的Facebook,慢慢往移动靠,而在中国则是建立在手机上的微信。比如美国的支付更简单地用PayPal或信用 卡,而且没有物流的考量;但是在中国则靠支付宝和银联,而物流是竞争的核心 。两个国家的行业格局与用户习惯在各自的发展过程中驶向不同的方向,甚至短中期可能会愈来愈远。
3、中国市场里的初创公司成长快,由此并生的便是野蛮生长下的恶性激烈竞争。中国市场的用户基数几乎是很多国家的两倍甚至更多,但是创业资金的需求只有美国的三分之一,而且近年来中国的风投崛起很快。当巨大的市场、巨大的资金、很低的创业成本遇到一起时,这个土壤里的初创公司加速会很快。比如:同样的200万人民币,在美国可能只能够做个Demo,如果不可行就结束了。而在中国,200万可能帮助你快速发展并很快拥有百万级用户。但这些公司进入第二阶段,从百万用户到千万、上亿用户时,它们会碰到一个竞争特别激烈的市场,而如果竞争规则不是特别清晰时(如:知识产权保护不足、《反垄断法》执行不力,甚至竞争的不择手段……)可能很多有潜力的公司会夭折。当然,这种竞争环境也会催生一些正面结果,比如:一个产品和商业模式必须要更强大,才能生存下来。
以上几点,都不是Facebook们坐在硅谷里能真切体会得到的。
那么,两个“平行空间”几时可能交汇?李开复认为,可能只有靠“下一个如 Facebook、Google一样伟大的发明或发生。那时,如果这个产品或技术对中外用户都有足够大的影响力和吸引力,很难被复制,而且很容易渗透全球,那就有戏了。”
处罚应该跟造成的社会危害相适应,既然已经检测羊肉是合格的,那么为什么还罚的这么重呢?法律的目的是让好人不要变坏,让坏人不敢做坏事,而不是普通人或者好人逼成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