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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盛大文学在北京召开发布会,宣布已通过私募融资总计1.1亿美元,投资方包括高盛集团及新加坡投资机构淡马锡等;虽然,这场发布会上,盛大文学从战略到业务规划谈了不少,但是,最有看点的消息其实只有下面这两条。
第一:盛大文学获得高盛、谈马锡的1.1亿美元投资。这条消息的看点在于估值,这笔1.1亿美元的投资换走了盛大文学不到20%的股份,由此推知盛大文学的估值只有6亿美元左右。相比2012年中约8亿美元的估值,差不多缩水了20%。
第二:是盛大文学声称会把收益的100%分给作者,而原本的分成方式是作者占50%,起点拿掉50%——从表面上看,盛大文学似乎要把作品收益完全让给作者了,但其中大有玄机,容后分析。
盛大文学估值下降之因:核心团队出走
据CNNIC 17日发布的的报告显示,我国网络文学网民数已达2.48亿,手机网络文学网民数也达到2.04亿;同时,网络文学在影视、动漫、游戏、周边商品等多个方面都有很大的扩展空间。无疑,网络文学正处于急速上升期,是名副其实的朝阳产业。而作用起点、晋江等原创文学网站的盛大文学也占据了行业半壁江山,但吊诡的是,这个朝阳行业中的领袖企业,为何其估值会陡然下降?
显然,这与起点文学创始团队近期的大动荡有直接的关系。
在普通用户的眼中,唐家三少、南派三叔等超级作者被视为大神,但处于这个产业中的人其实都知道,这些大神既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一个人关在房里默默码字就能造就的。每个大神的影子中都藏着一个将大神从山洞中挖掘出来,并逐步推山神坛的编辑。每一步成功的作品,除了作者自身努力创作,与编辑的鼎力支持也不无关系。但是这些优秀的作者、编辑都会从盛大的体系中流失。
我们知道,盛大的高管、重要员工(尤其是被收购团队的)一直以来都有习惯性流失的传统,记得曾经就有3年内22位高管离职的传奇历史。显然,盛大文学在这方面也没法摆脱盛大的影响。在2006年,起点就有一次大规模的编辑团队出走经历,由此诞生了17k小说网。此外,现在包括17k、纵横等其他文学网站的作者、编辑,其中不少老东家也是起点。由于整个网络文学产业的持续性增长,这些问题都被起点华丽的高增速给遮盖住了。遮住了并不代表不存在了,矛盾的持续积累这次终于影响到了起点的高层。如果一般的编辑流失只是割肉流血,那么,失去一手建立起网络文学收费模式的起点创始团队完全可以说是伤经动骨了。
现在盛大文学的收入构成主要来源有二,一是起点,一是无线。虽然起点和无线的收入贡献似乎半斤八两,但无线的发展也是依赖于起点内容支撑。因此,如果把盛大文学称为“起点和他的小伙伴们”,应该也不会有多少人反对。从这个意义上讲,起点的动荡实际上就是整个盛大文学的动荡。所以起点创始团队的集体出走,对盛大文学的IPO以及未来发展的影响,远远不只估值降低这么简单。
作为起点中文网的核心和灵魂,这次出走事件不仅让盛大文学目下的实力大打折扣,而且很冥想,盛大文学将要面临的是一个全新的、实力强横的、了解起点所有底细的竞争对手。虽然现阶段刚刚起步的新站暂时还不能动摇起点的根本,但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起点与创世中文之间的战争越是拉锯,对起点就越是不利。当起点亮起黄灯,盛大文学在网络文学领域还能一家独大多久,想来得画上一个大大了问号。
五问起点作者收入新政:重概念,轻实效?
从起点增加收益分成的手法来看,显然对于自己和作家之间的不平等关系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想依靠增加作家的收益来换取作家的忠诚度。现在的关键是,这一招到底能不能留住作者?实际点吧,从更改后的收入结构来判断吧,我觉得新政对于作者收入的提升并不明显。
起点作家的收入主要来源于VIP章节的订阅量。最近几年,起点有三种用户账户和收费方式:① 高级VIP 0.02元/千字;② 初级VIP 0.03元/千字;③ 普通用户 0.04元/千字。实际上起点每增加一个订阅,支付给作者的订阅费都是高V的50% 0.01元/千字。另外起点会有20%的持续更新奖励,每个订阅就是0.004元/千字。由此计算一个订阅用户支付的费用在0.02~0.04元/千字,而作者能入手0.014分/千字,最多占70%。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不过因为高v订阅占大多数应该是没有疑问的,所以实际上虽然不到70%,但也不会差太多。
再看新合同。由于版权、无线等利益依然没有释放给作者,所以新合同依然是订阅主导作者收入。现在作者只扣除10%的营业税和渠道费,实际最多可以给到作者的收入大概是0.018元/千字。这0.018元/千字中,50% 0.009元/千字是订阅费,20% 0.0036元/千字是持续更新奖励,30% 0.0054元/千字是完本费。
ok,这下问题来了。首先是关于作者的日常收入。之前是0.014元/千字,现在是0.009+0.0036=0.0126元/千字,也就是说作者平时的收入减少了10%。其他的奖金要等完本之后才能支付。这个过程对于那些长篇的作者来说,实在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好吧,你可能会想,虽然路漫漫其修远兮,最终还是能把这部分分成拿到手的。是的,前提是你坚持不跳槽,写完一本就续下一本。
接着就碰到第二个问题了,关于完本奖和持续更新奖。当作者真的坚持到完本之后,签了新约,拿到了完本奖之后,新增的订阅作者能不能收到持续更新奖励和完本奖?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很多作品,其实收入有相当一部分,甚至大半是来源于完本之后的细水长流。也就是说,实际上,作者只能在更新期间,有可能得到扣除渠道费后的100%,一旦完本之后,又回到之前50%的给付模式,而且还比原来少了10%。
同时第三个问题,关于渠道费。目前起点的渠道费用是10%左右,但这个是不是一直会保持在10%?将来有可能会是30%?50%?甚至更多比例?没有人知道。但可以明确知道的是,只要渠道费一上升,作者的收入就会下降。而且由于起点现在把扣除渠道费后收入写进了合约合同条款,那作者基本也只能吃哑巴亏。
还有第四个问题,关于无线收入。原本盛大就没写进合同。这次看来也没有,同时还把过去原先应得的部分电子稿费,也改成了福利形式。虽然号称是会全部给作者,但如果作者有不继续合作的迹象,那么是不是会停发,这个就要打个问号了。
最后第五个问题,关于版权收益。网络文学只是文化产业链的最底层一环,向上还有大量发展空间。但是,所有的相关版权,依然还是在紧紧握在盛大手里。以后不管是电视化、电影化、漫画化、游戏化,作者依然分不到羹。
这样一算,乍看起来用来提升作者收入的政策,实际上到底能不能提升,还有待时间检验。即使是不太擅长算数的文人,拿上一年半年应该也会感觉出来。
最后,本次作者收入改革好像只针对起点,那么,盛大文学其他的子公司打算如何?
“新政”真实目的猜测:透支平台,为了下一次IPO?
既然起点并不是真的要分钱给作者,那为何要设计这个政策?从新政实施后会产生的蝴蝶效应,想来下面三点才是起点真正的目的。
1、设局捆死作家。
起点要持续发展,优秀的作家——这批内容的贡献者是万万不能流失的。在新政之下,作家确实能在起点赚到更多的钱。但赚钱的前提就是,作家必须对起点忠贞不二,不然他近在眼前的收益就有可能白白流失。所以,这个新政是个用来捆死作家的局。
这样的一个设计确实是把握住了人性的弱点,但这个布局却未必能真正达到效果。正向上文分析的那样,起点并没有让作家参与到作品所产生的全部收益的分成中,只是将其中一部分已经不那么重要的收益让给了作者。虽然短期内可以稍稍按住作者,但随着时间流逝,越是优秀作者越将面对收益分配不平衡的境地,也越有可能投靠其他分成模式更好的文学网站。
2、美化收入报表
新政对于刷子(在起点通过刷月票、订阅数等方式将小说冲上榜单,以此获取更大收益的作者)来说简直是天降福音,现在他们刷订阅的成本可是越来越低了。新政一定会促使起点出现比以前更的的刷子,这些刷子虽然不能为起点贡献更多利润,但他们贡献的收入也会计入每月的营收报表,短期内可以美化起点和盛大文学的收入数字。
虽然从短期来看,这样的做法会使得数字增长非常好看,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平台良性发展所应有的行为。鼓励作弊者的政策促使大量作弊者的涌现,使得以往的参考数据价值大幅下降不再有参考意义,作者对平台产生的担忧足以破坏现在的价值体系和作者的希望,最终将整个平台推向深渊。
3、舍起点攻无线
在本次发布会上,盛大方也表示要加大发展无线的力度,可想而知,以后资源会往无线倾斜。作为预定的现金牛,盛大文学显然对无线是有很大的期望,移动端阅读一定是未来的主流。从这一点来看,起点这个平台站总体营收的权重可能要被降低的,甚至是不得不降低权重的。这也是为什么新政没有将各大移动互联网渠道列在收入改革之内的原因。对作者来说,现在这部分收益不承诺、不透明,所以对盛大文学来说这部分当然最可控。
在整个公司的策略上来说,这么做难言对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无线端的发展是否真能如盛大预期的这么顺利,以及几个内容源网站能不能为无线做好后盾,这些都还需要时间验证。至少估值的反映,并不使人非常乐观。
综上所述,本次的收入新政看似是促进网络文学的良性发展,实际上可以认为是一种涸泽而渔的做法,有可能把现在盛大文学的平衡和起点的生态完全破坏。但是,盛大文学却不得不冒险行事。因为内部管理的长期痼疾已经造成了不可忽视的冲击,盛大文学的资本市场估值,以及此前推动的IPO进程显然遭遇了难以逾越的门槛。
今年7月12日,盛大文学对外宣布,撤销了在美首次公开募股(IPO)申请——其自2011年以来的第二次IPO努力宣告终结。但是,盛大文学同时也对外表示:“此次撤件不影响启动IPO的时间弹性。”
可见,IPO仍是萦绕在盛大文学乃至盛大集团管理层心头的渴望,为了这一目标,盛大文学不得不通过激进的手段来改变自己目前的困局,但问题是,此次盛大文学公布的“新政”,预计功效更多是在短期内提高报表数据上,而对于其面临的真正问题并无触动。
怪不得她在网上肆无忌惮的发疯一点都不顾及黄晓明的面子呢。